我一直以為我要到很多年之後才能再見到表哥J。從來沒想過他會回來台灣,一方面知道他大概是沒有錢回來,另一方面又覺得他大概根本不想要再來台灣了。也忘記上次見到表哥是甚麼時候,我只知到大約是10, 11年之前的事情了,在大阿姨的家。
J其實不過大我兩歲但我卻一直認為他大我很多歲數。他長得非常英俊,不過這幾年發福了。我有時候會笑稱這一切都是karma,因為他們那幾個表哥老是取笑我是胖子。小時候的確是被他們欺負的很慘,不過這也證明許多幼稚的憎恨都回隨著時間淡化。中間這十幾年完全沒有連絡過,也因為他父母離異的關係他也不會跟著媽媽回來。J的媽媽我對她印象並不深,只覺得她話非常多。北一女畢業,同我二舅為政大同學。結婚了好久之後離婚。我並不太了解J的媽媽,不過我一直叫她舅母即使正式說來她不是了。J的母親給我的感覺就只是負面兩個字而已,當然J的後母我一點也不喜歡她,能不見面是最好的了。原本很害怕見到J的,怕會有種尷尬然後尷尬又不好表現出來。幸而J是個善說話的人,我們聊的很愉快。講起來許多在美國的童年回憶,現在都可以笑笑的講了。
關於我的家人我常覺得他們有許多矛盾的情感,尤其對於台灣。例如說,表哥J總是很堅定的說自己是台灣人,而他也只會說台灣人。在美國有人說他是chinese他會生氣他會說自己是taiwanese。表哥J是好的,他頗具熱忱的在學習台灣文化台灣歷史。我想這也許就是所謂尋根吧。我的大姨丈也總是說自己愛台灣,不過他對許多台灣傳統文話頗為微詞,例如放鞭炮之類的。然後總是說在美國怎麼樣怎麼樣,台灣怎麼樣怎麼樣。總之台灣就是落後粗魯,而他又到處說他愛台灣。結果我到長大了才發現,他說的愛台灣不過就是講台語,仇視國民黨,盲目的擁護民進黨。我在美國的家人(在日本的阿姨亦同)皆仇視外省人。說仇視也許太重了,反正就是不喜歡,講到國民黨更是憤慨不已。我小時後也是這樣被洗腦的,蔣中正是壞人,國民黨是壞人,外省人怎麼樣怎麼樣。最矛盾的卻是我來台灣住了那麼久之後認為到現在還在擴散或是談論省籍情節是不道德且愚蠢的。歷史的仇恨當然不該被遺忘,只是,我們真的還要帶著我們好幾代的仇恨來觀看我們身邊的人嗎。就我一個七年級而言,假若到現在還在跟同學討論本省人怎樣外省人怎樣實在是最恐怖不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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